四、同眠
如欢如殇 授以青春鲜活肢体奔忙
如思如忘 驱以老朽深沉灵魂冥想
——《寸缕》
“师尊！您怎么过来了？房子修好还要有一段时间呢！”
谢衣单手捏着法诀，指挥着房梁来来回回的飞，另一手拨弄着地上的几根柱子，满眼所见处处都是榫头榫眼，一看就知道工程浩大。
沈夜知道他这徒弟一折腾起来肯定不会小修小补一下就完事，但也没想到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。沈夜抬头无语望天，居然直接看到了地界刚刚升起的昏暗的明月——“你连房顶都拆了……你口中的一段时间莫不是指十天半月？”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”谢衣停下手，规规矩矩地跟沈夜介绍，“师尊，弟子这不是忽然又生出一个精妙的设想么，想必到时候一完工师尊便知道，别说十天半月，就是三年五载也是值得的！”
沈夜：三年五载……
谢衣给他看没了屋顶的房屋四角，“这里，这几处，现在只需略加修改便可以暗合五行奇术……还有东面那里，现下已合了音律……还有这地上的榫卯，我都重新打磨过——”
“这些先放放，你先跟为师说说，这些日子你准备让师尊住哪里？”沈夜进门走了一圈，整间屋子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。
“住弟子那里啊！”谢衣还回应的兴高采烈。
“哦？”沈夜看着他，心念电转，忽而就起了逗弄之心。故意问，“为师住了你的屋子，你又住哪里？”
控制得当的柱子突然抖了一下，把屋顶又撞出一个口子，谢衣急忙收了法术，尴尬地挠头。
“总共就这么两间房，师尊不能暂时委屈一下，跟弟子挤一挤吗……”谢衣不知所措，声音低不可闻。
沈夜当然是听得见也听得清楚的，带着些许笑意继续逗他：“说什么呢？为师没听见。”
“没什么！”谢衣大声回答，“师尊只管安心住在弟子那里便是。弟子夜里就不睡了，赶赶工，不出十日定能把师尊的屋子修好！”
沈夜还以为谢衣会跟他闹着求求情，说说好话，哪知谢衣一本正经地冒出这么一番话，倒是把他堵了个哑口无言。
“师尊，时辰不早了，您快回屋歇息吧。”
沈夜：“……”
谢衣把他晾在一旁，去另一边敲敲打打地摆弄了起来，背影看着可怜兮兮的。
沈夜站着看了一会儿，还是认输地过去拉他站起。“也罢，过来跟为师挤几天算了，大半夜折腾再吵到旁人便不好了。”
谢衣这才收起那副表情，笑着跟沈夜唱反调：“哪里有人，都是鬼魂，晚上也不见得要睡觉。委屈师尊下榻弟子那里弟子心中已是愧疚难安，哪里敢再去讨师尊的嫌？”
沈夜说不过他，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。“还记仇了！”
白天才让他受了一点委屈，晚上便不依不饶地报复回来了，还当真是他无法无天的好徒弟……
“谁让师尊先跟弟子开玩笑？弟子不过顺水推舟顺势而为罢了。”
“得了个便宜还沾沾自喜起来了？”沈夜率先出门。
“弟子不敢。”谢衣嬉皮笑脸跟着沈夜往另一个屋子走。
沈夜拦他，“不是要夜以继日地赶工吗？不必回屋睡了。”
“睡睡睡！不赶工了！师尊屈尊降贵来弟子房里小住，弟子定是要抛开一切，尽心尽力侍奉师尊的。还请师尊给弟子一个尽孝的机会！”
……
夜半，谢衣背靠墙，面朝沈夜侧睡着，迷迷糊糊的：“师尊……”
“说。”
“明早不起了，烦请师尊午时再叫弟子。”
“合着为师明日还要叫你起床？你请为师过来是打算侍奉为师，还是让为师侍奉你？”
“弟子起来就侍奉师尊。师尊明日若不叫弟子一声，弟子怕是要连着睡过夜了。”
“……”沈夜当真有种百年修养毁于一旦的感觉，“你今早怎么起来的？”
“孟婆找人来唤的。今日投胎的人多，孟婆叫我过去帮忙。结果去了师尊那里，无异他们又来耽搁了些时候，便把这事忘了。”
“你倒是走到哪里帮到哪里，见人就帮。”
“所以太累了，明早也不起。”
沈夜斥道：“一日之计在于晨，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成何体统？”
谢衣反驳：“师尊此言差矣。正是因为一日之计在于晨，所以弟子才要把最美好的事情放在最美好的时间做啊。”
“歪理！”
谢衣眼皮子都掉下来了，还强撑着跟沈夜辩驳：“左右早起也无事可做，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“……”先前还说要赶着修房子呢……
不用他张口谢衣就明白了他的想法，自觉解释：“若是师尊没处睡弟子便是不眠不休也要日夜赶工的，但眼下您都有地方睡了，急这一时半刻做什么。”
沈夜佯怒：“你倒是心宽！”
谢衣已经半睡过去了，悄声道：“反正弟子这里师尊又不是住不惯……”
谢衣一边说着半梦半醒的话，一边还裹着被子往沈夜这边拱了拱，无意之中尽显亲近。
沈夜皱着眉头给他掖被子，心说师徒同榻共卧，为师我住得惯，你住得更惯。
“师尊午时再叫弟子……”谢衣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多睡一会儿。
沈夜：你使唤为师也使唤的惯。
“午时……”
“……”沈夜当真无奈了，有个嗜睡的弟子也是常常让人哭笑不得，“你想睡到几时都可，为师早上不吵你便是。”
谢衣不说话了，几乎立刻便呼呼地沉睡了过去。
沈夜也熄灯闭上了眼，却难以入睡。
上一次和他同床共枕是许久之前，久到他都快忘记了，唯一残存的印象，也许只剩初七二字。
谢衣，若是过往记忆恢复，你……可还会跟为师如此亲近……
谢衣梦中一个大大的翻身，几乎整个人都钻进了沈夜怀里。
沈夜双臂伸开，把谢衣连人带被拥进了怀里，不久也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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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最近剧情越跑越慢(有剧情吗？在哪里？
我觉得流年和长夜都会写到十都完不了。
前途一片黑暗……
求谢爷爷拯救。
另外虐起来的话我会不会被打……
不会的，我一向是走甜文暖文路线的啦啦啦～～～
